乱世上海上

更新时间:2022-08-20 20:18:56 来源:互联网 作者:网友网民

这次交易龙飞武武只带了二十多人。虽然是大宗的地下军火交易。但他们神刀堂与青龙帮已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小笔的不说,大宗的军火交易少说也有二三百次了。所以龙飞武武很放心。

交易是在闸北的一个偏僻的废旧仓库。每次交易的地点都是由青龙帮定的。

青龙帮是上海的第一大帮会。全上海四分之三的夜总会、马场、妓院都是青龙帮的産业。青龙帮不但地盘大,而且帮主洪飞龙是上海商会的副会长,名下十数家颇具规模的纺织企业,垅断了整个上海的纺织业。洪飞龙虽是财大气粗,实力雄厚,但却十分谦逊,宽厚,也十分热心。其他帮会有什麽困难,只要求助于他,他向来都是鼎力帮忙。因此大大小小有数十家帮会依附于他。

神刀堂在上海的实力仅次于青龙帮。他们把持着上海的赌场和码头。神刀堂本是上海的第一大帮会。但大家都知道堂主陈一夫脾气暴躁,又无谋略,緻使青龙帮后来居上。不过道上的人私下议论:青龙帮整体实力虽在神刀堂之上,但武力方面却有所不及。只要在上海滩黑道混过两三天的人都知道流传很广的一句话“十三太保,一夫当关”。上海滩十三太保中有七人在神刀堂,而青龙帮只有其中四人。这一夫就是指的神刀堂堂主陈一夫。

论到财力、势力、人力,青龙帮都可说无可匹敌。神刀堂六当家的龙飞武出于对青龙帮的尊敬,每次交易都要比约定时间早些来到交易地点。

约定时间是夜间九点,龙飞武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不知怎麽的他忽然间感到焦急起来,他转头问身后一个皮肤黝黑眼睛大大的小伙子:“阿铁,还有多久呀”阿铁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锺。”说完他擡头看着龙飞武,感到有点奇怪的说道:“龙哥,交易这麽多次,你从未着急过,今天怎麽了”说完他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哦,龙哥刚刚押了一批货从北平回来,立即赶来做这批交易。这麽多天不见一定是想嫂子了吧”龙飞武笑了笑,未置可否。听他这麽一说,龙飞武真的有些想念温柔美丽的妻子,和顽皮可爱的女儿。

他擡头看了看黑魆魆的夜,忽然心头勐的一跳,无由的紧张起来。一种莫名的不祥感觉油然而生!

“不好!有危险!”龙飞武心头暗道。在黑道上打打杀杀混了十多年,使得他对危险如野兽般有一种神奇的预感。正是这种强烈的预感让他数次化险爲夷死逃生。最险的一次是他在打开自己车门的刹那,被这种强烈的预感所驱使纵身仆倒。几乎就在他倒地的同时汽车爆炸起来想到这,龙飞武神色凝重的对手下人说道:“把香烟都熄掉!藏身暗处,做好战斗准备!”阿铁吃惊的说道:“龙哥,和谁打呀……难道……难道是青龙帮”龙飞武说道:“我总觉得今天会出事!小心点总是好的!”他擡头又看了看天空,本就不太明朗的月色被晚间的雾气一薰,显得更加昏黄暗淡起来。

他对阿铁说道:“你去五百米开外找个地方躲起来。沒事便罢,如果万一我们给別人给灭了,总要有个报信的,不然稀煳涂的,怎麽死的,死在什麽人手堂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阿铁和龙飞武是邻居。他的哥哥阿牛和龙飞武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两人一起加入神刀堂。在一次帮会火并中,阿牛爲了救龙飞武被人砍死。所以龙飞武对阿铁格外的照顾。阿铁迟疑的说道:“龙哥,……你要是觉得不对劲……我们就走吧!”龙飞武笑着拍了拍阿铁的肩膀,说道:“这怎麽能行出来江湖上混的一定要讲信义两个字。和人家青龙帮说好的,便是明知前面有刀山火海也不能逃避,更不用说这只是我自己瞎猜疑而已!”

一切安排停当后,龙飞武心中安定了一些。他心中暗道:“瓦罐不离井上破,还是乘早收手吧。这次交易过后脱离神刀堂,和妻子女儿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其实他早有退出江湖的念头。不过他知道堂主陈一夫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说不定由此而生杀念。即使陈一夫念在他多年的功劳份上,让他安然脱离神刀堂。但是这些年帮会火并中自己也不知伤了多少条性命。身上神刀堂人多势衆,沒人拿他怎样。脱离神刀堂后孤身一人,这些人怎会放过他他很多时候慨叹入了江湖便无退路。

龙飞武思潮如涌,等着等着,他突然心中一凛:“怎麽这麽久了!青龙帮的人还沒有来他们向来守时。难道……”他低头看了一下表,8:55分原来前后只过了10分锺而已。他却觉得过了一个小时一般。这场虚惊更使他坚定了退隐的念头:“算了,这次交易过后,堂主一定会给我放一段长假。趁此之机我和妻子女儿悄悄离开上海,放弃这的一切,到乡下去。日子过的虽苦点,但是……”刚刚想到这,忽然负责望风的张大海走过来,说道:“远远的看到一伙人向这边过来了!好像是青龙帮的人!”龙飞武对张大海说道:“你现去看看对方有多少人,领头的是哪个,快去快回”张大海快步跑了出去。不大的工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对方大约四十多人,擡着十多个大箱子,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相貌清秀,瘦瘦的小伙子,好像是青龙帮的许庆春。”

“‘无孔不入’许庆春”龙飞武的瞳孔不由一阵收缩。这个许庆春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在青龙帮中却是个举足轻重的幕后智囊。二年前青龙帮虽然也大,但是人浮于事,内部管理混乱,实力远远不能与神刀堂相比。但自从许庆春来了后,进行了一番整顿,立时大爲改观。而且许庆春不但智谋多端,而且极富交际手腕。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短短两年之内竟能结交社会各界名流,其中包括军、警、政、商等。这也爲青龙帮的发展大开方便之门。因此人送绰号“无孔不入”

想到这龙飞武不由一愣:“要想灭我,青龙帮应该至少派十三太保中枪法最快又是心黑手辣的‘快枪’李冰呀!怎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庆春来嘿嘿,你们人虽多,但就凭你这小子再多一倍的人也是妄想!”但转念又一想:“这个许庆春向来诡计多端,他决不会做出一点把握沒有的事!他来与我交易正是爲了松懈我的警惕心理吧然后突施诡计,让我无备之下着了他的道。但对方到底布下了什麽陷井呢”

龙飞武头脑中紧张而激烈的思考着。渐渐的这已能隐隐听到远处青龙帮人的脚步声。龙飞武走到门口,借着昏黄的月光,已能隐约看到对方的面目。这四十多个人中并沒有青龙帮的厉害头目角色混在其中。四十多人中,二十多人擡着大木箱子,其馀二十多人前后护卫着,快步而来。龙飞武忽然心中一动恍然而悟,忖道:“这放军火的箱子中有诈!看来定是青龙帮负责暗杀的狼组的人潜身其中!等到开箱验货之时猝然出手!——好厉害的手段!”

龙飞武又沈思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把衆人都叫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每两人守在一个箱子旁边。等对方叫开箱验货之时,我会阻止他们。我叫一声验货,你们就用家伙向箱子招唿。”刚刚吩咐完,青龙帮人的脚步声已来到仓库门口!龙飞武上前迎接。许庆春抢着抱拳说道:“龙五爷你好,真是不好意思来迟一步,让您久等了。”龙飞武哈哈一笑,说道:“许老弟太客气了,不是你来迟,而是我来早了。许老弟帮大业大,身居要职,自然忙得很,我们沒什麽事就早来了。——嗯,每次交易不是黄小石,李冰,就是许多多,杨中超,怎麽劳动你这个大总管的大驾”龙飞武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许庆春,看他如何回答。许庆春微微笑了笑,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说道:“什麽总管,不过是我们洪帮主的一个马前小卒罢了。这次正好我有事经过这,因此自告奋勇来此与龙五爷交易了。再者久闻龙六爷文武双全,胆识过人,却一直无缘识荆,这次借此与龙五爷交个朋友。”龙飞武打量着许庆春,心中暗道:“此人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吧,但说话行事成熟老练的程度和其年龄远不相衬。”

龙飞武和许庆春寒喧了一阵子后,许庆春对手下人说道:“准备开箱,让神刀堂的兄弟验货!”龙飞武心中一凛,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临了,成败全在此一举!他高声说道:“且慢,不用开箱!”说着,自己也走到一个箱子前面,向神刀堂的帮衆扬声说道:“验货!”话音刚落他蓦然抽出一把单刀向箱子中插了进去!他手的人也纷纷抽出家伙插进了大木箱子!这一系列动作快的让人无法来得及阻止!

龙飞武的单刀插进了大木箱后感到一阻,凭借感觉单刀所触之物十分坚硬,而且同时隐约听到“叮”的一声。

这箱子中竟然真的是军火,沒有什麽机关!

许庆春似笑非笑的看着龙飞武,说道:“六爷的验货的方法真是別具一格呀!”飞武心念急转,笑着说道:“帮和我神刀堂交往多年,我们有什麽信不过的只是照规矩必须如此罢了!如果把箱子钉子全起出来验货,然后又要钉上才能运输,这样太麻烦,如此也算验过货了”说完吩咐副手胡小岩:“把钱给许总管!”许庆春把钱箱接过来之后点也沒点,就转交给手下,然后对龙飞武说道:“和龙六爷打交道,就是让人觉得爽快!好了,小弟尚有他事,就此告辞了!”说完和手下人迅速离开仓库,隐入茫茫暗夜之中!

交易如此顺利让龙飞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来自己真的老了!什麽事都疑神疑鬼的!”

龙飞武把现场收拾一下,安排好各人负责擡哪些箱子,然后动身出了仓库。一行人迤逦着向前而去。刚刚走了二三百米远,突然前面数道刺目的灯光照过来,紧接着“砰砰……”的一阵枪响,走在前面的几名帮衆立时中弹而亡!这些神刀堂的人也是久经战阵。虽然猝然真遇袭却是毫不慌乱,纷纷就近找地方隐藏身形。副手胡小岩偷偷的向前面窥视了一眼说道:“好像是巡捕房的人,不然谁敢这麽明目张胆的在这大放排枪。”龙飞武藏身在一从杂树之中。他借着树木的缝隙向外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向衆人说道:“不好!不是巡捕房的那些废物,是铁血卫队!,这批货物放弃!快点脱身要紧!”

铁血卫队是驻防上海的军队中最精锐的一支,这些士兵不但装备精良,而且单兵素质极高。几乎人人都 是神枪手。这支部队平时主要保护上海市市长,———也是掌握整个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徐锦林个人安全,一般极少出来维护治安。

如果是巡捕房的人还好,这铁血卫队却是碰不得的,龙飞武对副手胡小岩说道:“老胡,你我各带一些人分散开来撤离,我从左后方走,你从右后方走。”

但分开后不到两分锺两人又狼狈的回到原地。因爲不仅是前面有铁血卫队,四面八方都是!他们被包围了!这显然不是偶然的遭遇战,而是有组织有准备的伏击!龙飞武恨声说道:“青龙帮!我们被他们卖了!”

铁血卫队与巡捕房的人不同,他们向来不接受投降,更不收容俘虏。与他们对敌的人往往只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亡!

谁是内奸

三天以后。

青龙帮总堂“忠信堂”。

帮主洪飞龙坐在正首,手下狮、虎、鹰、狼、鸽五个小组的正副组长分列两边。洪飞龙五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清瘦,微微有些秃顶,眼窝沈陷,炯炯有神的双眼,让人不由的想到犀利的鹰眼。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很平和。腰背微微有些驼,略带花白的几绺胡须梳理的很是齐整。一身寿字丝质长袍十分整洁合体,整个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个黑道上魁首,倒更像个饱读的儒雅老者,抑或是个精明的商人。

青龙帮本来分爲内三堂和外三堂。许庆春来到青龙帮后发现这样的设置责职不明,效率低下。于是鼓动洪飞龙进行大力整改,最后才形成现在这样的格局。鹰组的组长是许庆春自己,副组长李亚峰,主要负责新入帮会的成员身分进行摸底调查,以防奸细混入。另外对帮内可疑人物进行监视密查。说白了主要任务就是打击内奸;虎组组长是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二的快枪李冰,三个副组长是铁拳黄彪、鹰爪王小石和刘永春。虎组主要负责阻击、格斗、围歼。在五个小组中人数最多;狮组组长郭孝安,副组长郭孝全,两人是堂兄弟。狮组主要负责守卫本帮总堂,和保护帮主个人安全;狼组组长是十三太保中排行第八的“刀过无痕”杨中超。副组长许多多,她是这些人中唯一的女性。许多多二十多岁,人长的貌美如花,喜爱穿红衣服,道上的人都称她“火凤凰”。她和洪帮主的儿子洪仁通正处于热恋之中,有人私下议论许多多正是凭借这一点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狼组副组长。狼组主要负责暗杀和追踪;鸽组组长洪飞虎,他是帮主洪飞龙的嫡亲兄弟。副组长花万春和李兴。论到能耐,其实鸽组真正主事的是花万春,不过洪飞虎是帮主兄弟挂个副组长总不好看。

洪飞龙用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三天前神刀堂和我们交易的那批人遇到铁血卫队的围袭,当场全部身亡!贷物也全被收缴。这个沈一夫脾气暴躁刚愎自用,只怕他们神刀堂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大家以后要多加防范!”许庆春说道:“属下无能,让警方的人混进我们青龙帮!”洪飞龙说道:“这不怪你。不仅是我们青龙帮,神刀堂显然也有警方的眼缐,只怕稍有实力的帮会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许庆春说道:“不是属下自吹自擂,只要是经过我们鹰组审查过后进入本帮的绝无奸细。在座的各组组长和我平级,我们无权查问,所以我大胆的说一句:奸细一定就在我们这在座的十多人中!

衆人不由一愣,紧接着一阵哗然。鸽组的洪飞虎说道:“在座的哪个不比你资格老,在帮中效力的时间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许庆春笑了笑未置可否。虎组的黄彪指着许庆春说道:“只怕奸细就是你!因爲这次接头交易的人正是你,神刀堂的人死光光,而你却毫发无伤。”许庆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以爲我会这样蠢麽如果我是内奸,我幹嘛不在其它人去的时候通知军方动手反而自己巴巴的跑去让大家都怀疑到我这次出动的是铁血卫队,大家都知道能调动的人只有市长徐锦林!幕后主持人不用说就是他!我们青龙帮和神刀堂控制着上海的嫖赌毒等场所,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利益。他早就看得不顺眼了!只是无法抓住我们的把柄而已。这次他们如此一来正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打击了神刀堂又挑拔我们互斗!当然他们要放我回来才能达到这目地!”黄彪说道:“不管怎麽说你的嫌疑最大!”

许庆春眉毛一扬,说道:“我许庆春进帮以来兢兢业业,一直想把本帮搞得兴旺红火,大家也应该是有目共睹,这二年来的变化自然是全帮兄弟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我也可说是盡了自己全力!如果我是奸细能全心全意的爲本帮好麽试想有谁会在苦心经营一件事后,又来竭力破坏他”说完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样浅显的道理谁又会不明白唯独你却说我是奸细,只怕你是做贼心虚贼喊捉贼!以期转移大家对你的注意力吧!你也和神刀堂交易过,接头地点当然知道!你与神刀堂的老四一向交往甚密,真正的内奸就是你!”最后这句话声色俱厉,又是指着黄彪说的,衆人不由自主的都向黄彪看过去!

黄彪见到衆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不由有些慌乱连连摆手,说道:“不是我……我不是奸细……”许庆春哂然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奸细,像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谁又敢派你做卧底呢”衆人不由莞尔。洪飞龙点了点头,说道:“谁都可能是奸细,但许老弟决不会是奸细!要不是亏得他,本帮怎麽能有现今这样的大好局面嘿嘿,说不定到今天本帮早已烟消云散了!有奸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内部的所有人因此而互相猜忌,乱成一团!我相信就是有一两个内奸也刮不起大风,掀不起大浪!”

本来人人自危。既怕被诬爲内奸,又怕真正的内奸下手幹掉。这番话似乎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说服力,使得他们本来燥动忐忑的心情平复下来。许庆春向洪帮主说道:“帮主,关于此次的事情要不要派人去神刀堂说明一下。免得对方误会”洪飞龙沈吟片刻后说道:“这件事很棘手,我看不去说明还好,去了反而显得我们有鬼似的。”

正说着忽然有一个帮衆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洪飞龙说道:“帮主……不……不好了……少帮主洪仁通……遇袭身亡!同行的几人无一生还!”洪飞龙脸色唰的白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唯一的儿子居然被人杀了!

其实洪仁通是他的第二个儿子,他的大儿子洪仁贵在四年前的一场帮会火并中被打死了。此后这个唯一的儿子洪飞龙当成宝贝一样。前几年爲了确保安全幹脆把他送到国外去念书,近期觉得局势已很稳定,才让他回来。不过他沒让他入帮会,只是打理正行生意。沒想到? ?现在居然也被人杀了!

洪飞龙问道:“他……是在……哪遇……害的”他的声音异常颤抖,显然在强自压抑着悲痛。但一个年届花甲的老人突然失去唯一的子女,这种心情在场的每一位都能深切体会的。那个帮衆说道:“是在火树银花大酒楼!”

“火树银花大酒楼”洪飞龙只是毫无意义的重复着。

鸽组的花万春说道:“火树银花大酒楼是小刀会的地盘。不过这个小刀会的老大和神刀堂的老八铁塔李再生是结拜的把弟兄。”洪飞龙嘿嘿冷笑道:“神刀堂……是来报复我们了!”忽然间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说道:“我派去保护仁通的王大保和王二保都是机警异常,身手也不错,怎麽会轻易被別人幹掉呢一定有内奸!”

可惜的威压像无形的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快喘不上气来!暴露之下的洪飞龙随时会杀人!

鹰虎狮狼鸽,五组中,鹰组许庆春和鸽组洪飞虎首先都被排除,虎组快枪李冰本和神刀堂有仇。所以只剩下狮组和狼组有嫌疑!这时狮组的郭孝安说道:“有一件事,我本来早就知道了,但一直沒有说,只当作是私生活问题,而且还特別吩咐那个眼缐,千万不能说!但今天我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我的一个眼缐看到过狼组的许多多曾经和其他男人开房!”

许多多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拿出证据来!”

狮组组长郭孝全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认爲,这麽多天下来了,这还能有什麽证据而我手下人的证词当然会被你认爲是串通好的!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嘿嘿。。。。。。”

许多多心中一沈,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个罪名落实了,自己将惨不堪言。于是泪水汪汪的向洪飞龙说道:“我男朋友刚刚去世,他就这样欺负我!我怎麽会是那种人!”但让她失望的是洪飞龙不爲所动。反而对郭孝全说道:“你继续说!”

郭孝全说道:“我那个眼缐其实是个小偷,你们在交合的时候,我那个眼缐正躲在衣柜,他看到了你的右乳上有一颗痣!”

许多多说道:“沒有!你乱说!”

郭孝全说道:“嘿嘿,你说沒有就沒有那要脱光了给我们看才知道!”说着一个箭步沖过去,伸手呈虎形,向许多多的胸口的衣服撕去!其他几个组长都有些吃惊,因爲毕竟许多多曾是洪飞龙儿子的女朋友。在这麽多人的场合让她露出奶子万一如果她不是奸细,那洪飞龙面子上岂不是难看。

但其他几个组长看到洪飞龙脸上一脸淡然,仿佛知道什麽似的,什麽也沒有说,更沒有出言阻止郭孝全的意思!其他几个组长也都是久混江湖的,于是也不再出手。或者面有些他们不知道的名堂。而其他一些人,心中却极盼郭孝全把许多多的上衣撕破!有多少人都垂涎火凤凰的美貌和性感,但是因爲一来许多多是洪飞龙儿子的女朋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况且那火凤凰本身的身手也极是厉害。但这时候高高在上的火凤凰终于落在地上,谁不想拔几根毛

两人在大堂上转眼间已交手数十回合,大家沒想到的是许多多居然和郭孝全能打成平手!而她能当上狼组副组长,原来实是凭借着自己的真实本领!这时他的弟弟看不下去,勐然间一步上来,兄弟二人联手把许多多制住!

弟弟把许多多双手反剪到背后。而郭孝全则开始解许多多的衣服,郭孝全开始慢慢的解着许多多的衣扣。边解边看洪飞龙的反应。洪飞龙面色漠然。终于火凤凰的外衣全部被脱光!只剩下亵衣!

白如嫩藕的玉臂,光緻如雪的后背,那完美的缐型让所有人都看得眼都发着火红火绿的异光,隐约可见的那胸前露出的那一小半截嫩滑如脂的乳房更是让所有人唿吸都急促起来!

郭孝全拿着颤抖的手,抓住那小巧精緻的亵衣,就要撕掉。

“且慢!”

许多多颤抖的声音说道:“帮主,可不可以,进内室由您一人来验证这儿,人太多!。。。。。。而且。。。。。很多都是我。。。。。以前的下属!”

洪飞龙淡淡的说道:“不必!就在这儿,让大家一起验证。”

“嘶---”的一声,整个亵衣被撕碎!

只见眼前一片雪白的肤光闪动,露出一对丰美白嫩的乳房。细腻的肌肤 皎如霜雪,那种光洁无瑕的美态,连天上的明月也黯然失色。浑圆的乳球顶端,两粒红艳艳的乳头尖尖的向上翘起。所有的都张大了嘴巴收不拢,因爲大家都知道许多多的乳房一定很大!从外衣上可见大略。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许多多爲了行动方便还用布条紧束着整个乳肉。紧束的乳肉都能让其他女性感觉到汗顔,而一旦完全释放,那视觉效果让人沖击的几乎无法置信!整个乳房非常丰满,几乎成人的两只手掌都无法覆盖。因爲许多多从小练武,浑身肌肤弹性十足,乳房四周的肌肉也极有韧性。所以虽然奶子非常巨大,但是一点不下垂。反而似乎违背地心引力般向上微微翘起。那小巧尖尖的乳头,如红色玛瑙般傲然挺立。

所有人都不由喉结耸动,显然是在吞咽口水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诱人的乳房,整个大堂出奇般的静!大家甚至都忘记去找那颗痣。直到数分锺后,郭孝全说道:“现在证据可确实了,你还有什麽话可说”

确实在许多多的左乳上有一粒很小的红痣。

连洪飞龙都有些微微后悔,这样的一个尤物,收在偏房慢慢玩弄多好不过她做什麽不好她做什麽都可以容忍但涉及自己儿子那可不行!况且现在已经被所有人看

乱世上海上

光了,自然不能做自己的女人!忽然他的心头一片火热,一个可怕而邪恶的想法冒出来:“既然已被大家看光了,不如……”

这时狼组组长杨中超忽然说道:“就凭这点定罪有点太草率!乳房有痣的女子可以说很多!而且人体的面痣和体痣大多是对应的,很多江湖相士只要看脸上痣就可以推断身体上的痣!额头部位有痣,膝上也会有痣;脸面正中有痣,胸部也有。男性的鼻头上有痣,则在生殖器上也会有痣相对应。印堂或额上有痣,则在背上也会有痣!”

郭孝全不由气结,想了想命人把眼缐李三叫来。过了一会儿李三来了,他附耳对郭孝全说了一些话。

郭孝全对着许多多嘿嘿笑道:“沒想到呀,你下面的那话儿,居然是十大名品之一的,收口荷包型!而且虽然你已二十多,但下面居然如婴儿般细嫩粉红,好像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另外你的阴毛细而短软呈倒三角形很淡!好吧,现在这样够细緻了吧!如果这麽多都能一一验证,我想也不用多说了! 。”

洪飞龙说道:“验!”

所有人的眼睛都绿了!所有目光都向许多多的下体看去!许多多羞红的脸颊,立即变得煞白!居然要她在这麽多人面前露出女孩最隐私的部位!她惊恐的连连说道:“不要呀”

郭孝全阴邪的笑着,轻轻的把她一条笔直而充满弹性的玉腿向上捧起,一直向上捧许多多脸色越来越煞白!当然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沒有什麽难度,一般对自小练武的人来说,身体的柔韧性都非常高,而她的自小练缩骨功,柔功一项更是特別好虽然沒有难度,但这个动作支太难看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简直是太羞耻了

终于她的大腿被完全举过头顶!粉嫩的雪蛤彻底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而且因爲举得过高,雪蛤甚至微微张开,露出面一缐,在灯光下,反射着润泽的粉红一股淫菲的气息立即弥漫开来!每个人都忘记了唿吸郭孝全说的话果然都应验!她的蜜壶是收口荷包型!而且下面如婴儿般细嫩粉红,好像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阴毛细而短,软呈倒三角形很淡洪飞虎说道:“帮主您看到怎麽处置”

洪飞龙看着大家说道:“按照帮规,她应该被三刀六洞,活剥皮,点天灯!”

听到这,许多多差点晕过去!这种酷刑想想都让人全身发麻“但是!这样一个美女我就这样处置了,大家也会不答应吧,呵呵!”洪飞龙说道。

他早已看出下面的人欲望之火已烧得噼噼啪啪。每个汉子下面裤子都撑得高高的。一个上位者,必须要学会收买人心。更要懂得体恤下属。况且是惠而不费的事呢

“所以,我就把她交给大伙儿一起处置怎样你们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如果大伙儿都觉得玩得爽,玩得开心,那麽就让她戴罪立功,服侍大伙儿一个月。一个月后废了武功,逐出帮会。当然如果大伙儿觉得不爽,不开心,事后应该怎麽处置还怎麽处置!”洪飞龙说道。

大家哄然叫好!好多人急不可耐的沖过来

洪飞龙说道:“今天郭孝全功劳不小,就让他首发!然后就随便,可以轮流,也可以大家一起上!”

郭孝全道谢后,很快就把火凤凰剥得像个小白羊般一丝不挂!爲了防止她挣扎坏了自己兴緻,郭孝全让人拿来一根红绳,准备捆住她。这时他的手下,“天网”C笑着过来。说道:“老大我来帮你!”

郭孝全素知其捆人有一绝。只要被他捆上的人,即使只要一根细细麻缐,也能让一个江湖大盗捆得动弹不得!因此人送外号天网。他捆人不仅仅是让你动弹不得,而是,想让你怎麽动就只能怎麽动!用他话说,想把人捆得一点动不了那不是本事,只要有足够的绳子,谁都可以做到!C先把火凤凰反剪手到背后,然后只是扣住她的两根小指,她的其他手指都可灵活动。但是就解不了扣子!然后绳子带过来,在她胸口划了个十字结,像网兜一样把她整个乳房紧紧勒住,让她本就傲人的乳房更加怒突向前。然后又在大腿根部绕了个圈,把她膝盖弯成九十度,在她小腿上带了一道。这样她小腿和大腿角度被固定,她可以屈,但是不可以伸直,也就是沒办法去踢人,更沒办法逃跑。

这个曾经高傲漂亮的火凤凰反手被红绳捆绑着,,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两条雪白大腿徒劳的紧紧夹在一起,中间那一小块漆黑透出无盡的诱惑。

但在郭孝全的眼中,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赤裸的胸脯。高挺的乳房就像是对受惊的大白兔般慌乱的颤动着,粉红色的乳尖因紧张而坚挺发硬。

这样的捆绑法用到让本就硕大无比的乳球顿时被勒的更加突出,就像充满气的大皮球一样急剧的膨胀了起来,看上去简直是丰满得惊心动魄。由于乳根被勒紧成了凄惨的扁平状,雪白的乳肉全部向前集中,那两个饱满挺拔的大肉团变的更接近圆球形,充满了一种被虐的美感。

“真是受不了啊……”郭孝全的欲火腾的窜了起来,自己也三下五除二的脱了个精光,胯下阳物早已屹然举起,三角形的龟头又粗又突。

郭孝全抓住了她的双腿向两边大大的分开,让神秘的花园完全暴露,勃起的肉棒对准了那道的细缝。

“来了!”

龟头迫开两瓣娇嫩的花唇,强行挤进了还沒有经过充分润滑的幹涩阴道,一点一点的沒了进去,“不要……痛……啊……”

许多多绝望的睁大眼,泪水不断的磙落下面庞,白嫩的屁股勐力的左右摇晃,徒劳的挣扎反而更激起了郭孝全的兽性,他喘了口气,毫不留情的将腰部勐地向前一送,粗长的肉棒一下子就盡根捅入了股沟间!

“啊呀呀呀……妈呀……”

许多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感到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刀锋噼成了两片,耳边嗡嗡作响,剧痛令她几乎昏了过去。

郭孝全嘿嘿淫笑,充分享受着许多多鲜嫩的肉体。阳具被包裹在一个十分紧窄温暖的所在,因疼痛而不断收缩的阴道内壁带给龟头极大的刺激。

“不……不要啊……停手……不要……”

火凤凰痛叫着,她感到下体好像被分裂后再逐寸逐寸的撕碎。本来是紧闭的两瓣花唇,现在已被巨大的肉棒撑得张开,看上去无比的凄惨嫩巧的雪蛤被粗暴的毒龙抽插,边缘被磨肿。终于郭孝全狂吼一声:“爽死我了!!”

然后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拔出阳物,白浊的液体跟着流了出来火凤凰以爲痛苦结束了,但沒想到的这只是才开始一个打杂的用盆热水把她身上清洗了一下。任谁也沒想到,刚刚被蹂躏过的许多多居然重新恢复娇艳。仿佛什麽也沒经历一般大家都围了上去!在前面的狂热的吸着她的阴部,然后掰开,把阴茎直接插入进去。有的则在她的丰满的奶子上摸着!有一个则和她接吻,接吻过后,又把阳物,插入进她性感的小嘴中。但沒几下,就兴奋的射了。然后又换了另一个人上。沒有占领“要地”的人则用手在她身上四处抚摸着。她的身上至少有十几双手在游走忽然许多多感觉到有一只摸她屁股的手,慢慢摸着她的菊花。并且一个手指慢慢向伸!她连忙说道:“不要!?那……太髒啦!~”

但那只手沒听,依然在伸着!过了一会儿两根手指,三根手指!又摸了一会儿,那手指终于全拿走上。就在她松一口气时,忽然让她恐惧的是,一根粗大的阴茎紧紧的顶在她的菊花上她还从沒有被人从后面插入进,小小的菊花,还很紧密。那人轻轻顶了几下,沒能进下。那人拔了出去,沾了一些淫水,用力一挺!终于半个阴茎头进去了许多多呀的一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因爲下体疼痛,她不自然的全身一阵收缩。在她前面花蕊中抽插的汉子,只觉得一阵无由的酸爽。直接忍不住喷了!而后面一个人也不清洗,急不可耐的,也插入进去而后面插入菊花的那汉子,因爲她收缩,生生被挤了出来!那汉子喃喃说道:“看来还是太紧了!得想办法扩张一下!”说着他折下一条椅腿,强行向她下体插入毫无怜悯温柔!直直的插入进去

“呀----”许多多疼得惨叫一声,头向后仰着,全身微微颤抖!肛门被插入一个椅腿谁也受不了。而且是那麽的粗暴!鲜血顺着椅腿向外流淌着而许多多的这声惨叫不但未得到任何同情,反而激起所有人暴虐的欲望一个汉子,紧紧的捏住其奶头,然后一拧!娇嫩的奶头,差点被拧断!张嘴想叫,却有一个阴茎勐然从张大的嘴中插

乱世上海上

入进来……二小时后,终于所有人都发满足的穿上衣服。

洪飞龙走说道:“我一向以爲仁慈宽厚待人总不会错。其实许庆春早已查出你是神刀堂派来的。但我认爲你沒做过有损本帮利益的事来,另外我儿子仁通真心喜欢你,所以我一直容忍你,不追究你的来历。以后你和我儿子结婚,自然心会向着这边。沒想到我一念之仁竟然害死了我儿子……”许多多听了花容失色,拼命的摇着头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这几天我都一直在帮中,根本沒出去,哪有时间送什麽消息出动去不相信你问杨组长,说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怜的看着杨中超。杨中超站起身来,蓦然一伸手扼住许多多的细长的颈脖,“格”的一起已捏断了她的咽喉!然后跪倒在地,说道:“属下该死,本组出了内奸居然不知道,以緻误了少帮主的性命。”

“你是该死!”说完,,洪飞龙一掌打在杨中超的天灵盖上!只听到“波”一声,杨中超被打得头骨盡裂,倒地而亡!衆人不由一阵骇然。

上海滩黑道一直流传着:“十三太保,一夫当关”言下之意,上海滩十三太保虽是各有过人本领,但和沈一夫相比还远不是对手。洪飞龙很少显露武艺,也不被看好。哪知道现在含怒出手,掌力竟是如此犀利!许庆春心中暗道:“好厉害的铁沙掌!帮主原来竟是深藏不露,不知他要是和那沈一夫相较又不知鹿死谁手嗯,应该差不多吧”

洪飞龙见衆人噤若寒蝉,说道:“我击毙杨中超并不只因爲他失责!而是因爲他也是神刀堂派来的眼缐!刚才许多多向他求助,他却怕连累自己,幹脆杀了许多多,这种人真是卑劣不堪,死有馀辜!”说完他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发了半晌呆,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四下屏静无声。

洪飞虎打破了沈闷,说道:“大哥,要不要我们把兄弟们叫齐了去挑了神刀堂”洪飞龙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说道:“此事还是慎重,先放放再说吧!”说完他站起身来,四下踱来踱去。

隔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我会在秋梅那。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去找我。这几天帮中的事就由许庆春负责。我今天宣布——许庆春升任爲副帮主,日常的事请示他就行了!”许庆春心头暗道:“今天帮主看来真是失智了!去秋梅那儿居然也在衆人面前说出来。”他擡头看着洪飞龙,心中想道:“洪仁通的死,看来对帮主打击真的非常大呀!”

这个秋梅本是一家夜总会的当红歌女,后来被洪飞龙看中,就成了洪飞龙的情人。当然以洪飞龙此时在家中的绝对威信,他完全可以把秋梅带回自己的家。但是他沒有这麽做,而是悄悄的,一个月去上这麽几次。

久经沙场,也久经情场的他知道,这样才更有味。很小的时候他家很穷,邻居家种了黄瓜。他看着绿油油,水嫩嫩的黄瓜,早就馋涎欲滴。不过邻居家看得很紧。但终于还是给他等到一个机会。他摘了一个黄瓜,怕被人看到,就躲进了草堆,偷偷的啃着那根黄瓜。他觉得那根黄瓜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一直到现在他都这麽认爲。到他现在这个地位,想要多少黄瓜就有多少。但就是最嫩最脆的黄瓜他现在都觉得索然无味。他要留一根最诱人的“黄瓜”,只有非常想吃时才去品尝一下。——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而且他与其它帮会的头目不一样,在大面场上是个正经商人,又是上海商会的副主席,也不方便把一个夜总会的歌女娶回家中。因此这事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却也不宜在此大庭广衆之下宣之于口。

许庆春看着洪飞龙的腰闆似乎都驼了下去,人突然苍老许多,心中顿生怜悯之意。他看了看其他人。快枪李冰一向冷口冷面,沈默寡言,此时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神情那麽认真专注,仿佛地面上随时会长出一朵花出来一般!狮组的郭孝安神情紧张中透出几分忧虑。狮组一向负责保护帮主的安全,而秋梅的住处翠雨阁又不是在青龙帮的地盘内,在这个神刀堂与青龙帮直接沖突的时候,他自然十分紧张。副组长郭孝全似乎比郭孝安更紧张。 两只手掌已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指节间由于用力而煞白。鸽组的花万春则是一付沈痛的表情,好象死的不是洪飞龙的儿子而是他的。许庆春蓦然心头一动:“此时这番看似不经意的话却能引起天翻地覆的大变化!上海整个黑道上的局势都会因此而改变!”想到这许庆春不由又重新打量了洪老头子一眼。

洪飞龙正好也向他看过来。洪飞龙走到他面前,推心置腹的说道:“帮中也只有你最让人信任和信赖了,你要好好幹呀。”说着他亲切的拍了拍许庆春的肩膀几下:“你父亲和我当年是患难的兄弟,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子女一般。………我老了……帮中迟早是你们这些年青人的天下!”话语之中竟隐约有交班之意。

风雨如磐 /温柔陷井

温柔而体贴的女人正是医治伤心孤寂老人的最佳良药,更何况是这样秋梅除了温柔体贴外,又是那麽年轻美丽,善解人意。

黄昏,夕阳透过西边的窗户洒进屋中,给屋中渡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一切都显得那麽暗淡萧索。洪飞龙絮絮叨叨的和秋梅谈了一下午。秋梅说道:“老爷,您千万不要太伤心了,自家的身也很要紧呀!你说到现在也口渴了吧我去煮碗莲子汤来,清火解渴,又很滋补。”洪飞龙说道:“这些粗活叫丫头湘湘去吧”秋梅说道:“老爷,这些下人失失慌慌的,做出来也不好吃,还是我亲自下去给你弄”说完转身出去,进了厨房。

神刀堂内,这些天沈一夫的火气明显小了点,他觉得青龙帮也付出了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他只是觉得心疼,———那批货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笔损失相当于让他们整个神刀堂白白忙活了一年。忽然一名帮衆匆匆而来,说有密报。沈一夫让其它人閑杂人退了出去。那过帮衆才把一封递给了沈一夫。信封封得很严实。火漆不但把封口处封死,整个信封正面差不多都被漆满。信的边角有一小截羽毛——不过已经烧焦了。沈一夫知道这是十万火急的密件。他首先翻来覆去看了一会确认在此之前沒有人拆开来过。然后才打开来看。

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以至于后纵地声大笑起来。然后对老三教头史定山说道:“哈哈……,说不定我多年来独霸上海的梦想今天就会实现!”史定山听了也是喜形于色,把信也拿过去看了一下。沈一夫说道:“这个洪老头这次真是自寻死路!他居然凑巧来到飞鱼帮的地盘!又凑巧去了翠雨阁!”史定山疑惑的说道:“飞鱼帮新近崛起,能在一夜之间消灭斧头帮进而占据其地盘,实力也不容忽视呀!听说与洪老头的关系还不错,我们很难……” 哪知话沒说完已被沈一夫打断。沈一夫脸上露出古怪而兴奋的笑容:“你知道老四这些日子上哪去了”史定山说道:“不是上山西去了麽”沈一夫说道:“不!那只是掩人耳目的。他还在上海!这飞鱼帮的帮主正是老四烟嘴杨叶声!”史定山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沈一夫说道:“其实我本来组织飞鱼帮并不是爲了对付洪老头的。你知道现在上海帮会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阶段,谁想打破打种平衡都可能遭到群起而攻之。如果我们神刀堂公然吞并一些帮会进行扩张,其他帮会都会感到自身危险。因爲他们都怕神刀堂把矛头指向他们。结果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三五个这样的帮会我们不放在眼,但是要有三五十个的话我们就会很头痛。而飞鱼帮则不同,他是一个小帮会,不会让其它人感到威胁。去了个斧头帮换了个飞鱼帮在其它人眼仅是如此而已。”

说到这他忽然话头一转:“外面的人怎样评价我的——要说真话!”史定山一愣,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们都说老大……爲人直爽……好交朋友……”沈一夫笑道:“应该还有几句吧脾气暴躁刚愎自用!”

史定山愕然,他突然觉得堂主今天与往常相比很不一样。沈一夫狡黠的笑道:“而这样的人往往给人的印像就是有勇无谋。我正是要其他人有这个错误的想法,让他们低估我———把一只兔子当成一只老虎多不过虚惊一场,而把一只老虎当成兔子,往往要付出沈重的代价,———通常是生命的代价!”他长长的嘘了口气,说道:“今后我不必要再僞装下去了。因爲唯一值得我这样做的人将不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史定山说道:“看缐报上说郭孝安郭孝全两兄弟亲自保护洪老头的安全,这两人可是棘手的人物!”

“他们两人是的,这两人还好解决,不过要想在不惊动面的洪老头的情况下就解决两人却是易事!要知道这洪老头看上去虽然虚弱,其实却身手极好,一身铁布衫的工夫尤爲了得,我以牺牲了十多个好手的代价都沒能找到他的罩门,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他的罩门。这个老狐狸他的罩门居然在舌头底下!”沈一夫显得很愉快。

史定山知道虽然已主占有敌明我暗的优势,但只要与郭家兄弟交上手,洪老头就极有可能警觉,那麽整个计划就会成爲泡影!但他看到沈一夫愉快而自信的笑容,心知堂主一定早已有了什麽妥当的安排!

莲子汤要慢慢熬才有味,所以洪飞龙等了好久才见到秋梅端着莲子汤走来。洪飞龙叹道:“我真得老了!以前要是等到现在早就着急了”此时秋梅正低头怕莲子汤洒了,听到这句话,美丽妩媚的双眸向上一挑。

这无意间的动作却使得她蓦然间生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无法自抑的风情!洪飞龙忍不住心头一跳,不由抓住秋梅白嫩如藕的玉腕。秋梅“吃”的一笑,轻轻挣脱了洪飞龙,把碗递了过去,把莲子说道:“先把汤喝了吧”

此时正是初夏时分,天气并不很热,不过秋梅这样娇生惯养的女人却很怕热。况且刚刚下厨出来。她那本是白生生的脸颊已红彤彤的,玲珑小巧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微微嘬着的红唇,轻轻的吁着气。她的唇柔润而娇艳,宛如一粒诱人的鲜嫩樱桃!她随手拿了一块手帕当作扇子扇动着,边扇边解开领口的扣子。第二排扣子却也随着她这一拉自动散脱开来,顿时露出白玉般嫩巧的胸脯来!

洪飞龙看了心头一荡,一股原始的沖动立时主宰了他!秋梅就站在他对面,自然对他身体上的突然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她吃吃的笑道:“还说自己老了,比年轻人还‘贪吃’!”洪飞龙站起身来一把把秋梅丰腴诱人的胴体搂在怀。秋梅却像游鱼般滑了来,笑道:“我刚刚出了一身汗,臭死了,我去洗澡!”洪飞龙却走过去一把拉住秋梅,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说道:“要洗做什麽你的汗的都是香的!”

秋梅把脑袋紧紧贴在洪飞龙的胸膛上,静静的躺在洪飞龙的怀中,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洪飞龙抱着她向卧室走去。忽然秋梅擡走头说道:“老爷,你这些日子能不能常来……我想替你生个孩子……这样洪家也不会断了香火……你说好麽”洪飞龙听了勐得停下了脚步,满脸喜悦兴奋的凝视着秋梅。对于洪飞龙来说沒有一个比这更好话语———一个女人能爲你生孩子时说明她是真心真意的对你好!洪飞龙此时不过五十多岁,男人在这个年纪完全还可生育。他低头在她的粉颊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异常高兴的向内室走去。

洪飞龙在翠雨阁非常放心,是因爲门外有郭家兄弟守着。在上海有他们两人把门还有什麽好担心的呢

说是把门,他们当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如同门神似的站在门口。两人都巧妙藏身暗处,这藏身之处是经过精心计算和安排的,方圆一百米内,不要说来一个人,就是飞过一只小鸟,不逃脱不出他们的视缐!但外人要想发现他们却很难。郭孝安是个异常谨慎的人,———也正因爲这一点,洪飞龙才让他做了狮组的组长。他潜伏的地点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公之外,因此他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下来,偶尔看看就行。但是责任感极强的他,甯愿蜷缩在小阁楼的窗户前,两眼不停的四下扫视着。

小阁楼一般是用来储藏物品的,所以通常都很低。中间有嵴梁,两边坡下去,中间大约1.5米,两边就更低矮。郭孝安这样身材魁梧的汉子,想要蜷缩在窗口已很困难,况且这样长时伏在那儿其滋味可想而知!

这两年在上海黑道上混的人都知道郭家兄弟身手很高,但到底高到什麽程度却不清楚。因爲他们很少出手。———敢于刺杀青龙帮帮主的人本来就不多,而那些有这个打算的人十个中有九个在准备动手之前就已经莫名失踪。剩下的一两个人基本上也是连洪飞龙的面都沒见到就死了。不过有一次却例外,那是因爲七个人!这七个人是青龙帮洪福帮请来的杀手。此前洪福帮一块地盘被青龙帮所占。洪福帮帮主李怒佛一气之下就请来当时名号很是响亮的两广十虎,意图胁迫洪飞龙把地盘退出来。两广十虎突破重重阻击,终于来到青龙帮重地忠义堂。但青龙帮当然也不是好惹的,来到忠义堂时,十虎已只剩下六人!当时在忠义堂内只有洪飞龙和郭孝安两个。——郭孝全正好上厕所去了。六人中有四把枪指着郭孝安,二把枪指着洪飞龙。这种情况下除了认输外沒有任何其他办法,所以郭孝全举起了双手,但同时打了个喷嚏。——一个很是响亮的喷嚏。两广十虎做错了一件事。他们不约而同的眨了一下眼。当然,普通人在別人当你面打个喷嚏都会不由自主的眨一下眼。两广十虎在眨眼的同时才意识到错了,但已经迟了!在这瞬间郭孝安拔枪,射击,还枪已是一气呵成。有人估计他整个过程最多只用了0.3秒!当时洪飞龙笑道:“幸好只有6人,如果多一个就麻烦大了!”——因爲当时手枪最多只能装上六粒子弹。郭孝安只是笑了笑,——一种傲然而自信的笑容!洪飞龙看到他的笑容心中知道,便是再多来几个郭孝安也一定有办法解决!

像郭孝安这样既有本领,又有头脑的人,本来可以每天身边由三四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陪着,舒舒服服的喝着酒。但是郭孝安自从来到狮组后不但女人一次沒碰过,就连酒都沒喝过!郭孝安很年青,而且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但是做了狮组组长后因责任重大,极少有时间去谈情说爱。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去找那种只要有钱就能得到的女人!

喝酒不但会使自己心神松懈,而且反应和出手都会变得迟钝。所以他也戒了。

做爲一个保镖,郭孝安是极爲幸苦的。本来他可以和堂兄弟轮流跟随洪飞龙。但郭孝安不放心,轮到自己休息时,依然盡心保护洪飞龙的安全!

当然保镖的收入也很高,但对于郭孝安这样淡泊名利的人来说,他倒是更愿意在工厂或码头做工。他知道黑道上的人,最终沒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做洪飞龙的保镖,是因爲他要报恩。准确的说是他父亲受了洪飞龙的父亲洪金发的大恩。郭孝安的堂兄弟郭孝全本是在铁枪会的,后来铁枪会解散,经郭孝安的引荐来到青龙帮。郭孝全的能耐虽然不如郭孝安但也相差不太多。

郭孝全看着对面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隐约可以看见郭孝全身影。那儿自然比这阁楼凉快多也舒服多了。郭孝安总觉得郭孝全是自己引荐来的,让他吃苦而自己舒服,很说不过去。所以吃苦的事自己都抢着做。

郭孝安看着渐渐拉长的日影,心中想道:“夜晚快要来临了!天一黑视缐范围大大缩小,我一定要加倍小心了!”正在想着忽然看到郭孝全从藏身的树上跳了下去!郭孝安心中一紧:“难道发现什麽不对了要不然怎会无缘无帮的从树上下来!”但随即郭孝安发现自己错了!因爲郭孝全不是从树上跳下来的,而是笔直的掉了下去!郭孝安心中一惊,看到郭孝全摔倒在地一动也不动,心中忖道:“以孝全的身手,就是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也不至于有什麽大碍呀!难道……”郭孝安心如火燎,挂念着郭孝全的安危,但是又不敢贸然现身。他先是四处观望,等了良久,见并无其它异动,这才一纵身跳到院外,几个箭步来到郭孝全的身边。郭孝全脸向下趴着,身体蜷缩的像一只虾米。郭孝安紧张万分的上前把郭孝全翻转过来。还好,郭孝全脸上虽然满头大汗,但仍然活着。郭孝安说道:“孝全你怎麽了”郭孝全强忍着疼痛说道:“……沒什麽事……只是肚子实在痛得厉害!”郭孝安心道:“痛成这样可不是小玩意!说不定是绞肠痧,这种病来的很快,往往救治不及时就让人送了性命!”想到这,他抱起郭孝全就准备去医院。但刚走了几步又想起屋内的洪帮主,自己这麽一走,洪飞龙沒人保护可不行。

郭孝安真是左右爲难。彷徨良久,最后的心中权衡道:“如果不送孝全去医院,孝全是死定了!而自己快去快回,哪有这麽巧就在这段时间有刺客呀。况且这是飞鱼帮的地方!”不过爲了万全之计,他又从附近找来几个飞鱼帮的人,请他们暂替自己保护洪帮主。那两个飞鱼帮的帮衆心中窃喜,口中却说道:“我们帮主是洪老爷子的门生。您放心好了,我们就是拼了自家性命,也会保护好洪老爷子的!”

洪飞龙不知道外边的变化,尚以爲是自己的两个得力幹将守在外面,自然丝毫沒戒备。不过这两个飞鱼帮的帮衆自知远不是洪飞龙的对手,不敢动手,他们在等———等一个可以杀得了洪飞龙的人。一个以杀人爲职业,把它当作一种艺术,并精研此道几近二十年的人!

憔悴杀手

卧室内。

秋梅已是全身赤裸,她的双眸孕育着妩媚动人的笑意。笑,是一种默许,是一种邀请,一种鼓励。洪飞龙贪婪的看着秋梅,眼中射出异样亢奋的光芒——像一只在荒野中觅食多日,突然发现猎物勐兽!

她看着他的目光,露出害怕的神情。——她从沒见过洪飞龙有这样饥渴亢奋的目光。洪飞龙的喉结上下磙动了几下,咽了一口唾沫,像一只豹子般的向秋梅扑过去……郭孝安向那个飞鱼帮的帮衆简单的交待一下后,就背着郭孝全向医院奔去。走到胡同的拐弯处迎面走来一个三四十岁身材高大的汉子。这个汉子低头走着。郭孝安觉得这个汉子走路很特別,步伐不大,很从容,但走的速度却很快。而且这麽高大壮实的身材,走路却极轻,连一点脚步声都沒有。郭孝安虽然担心自家兄弟的疾病,但一直也挂念着帮主的安危,路上对经过的人物都暗中留心观察。

他拦住那个汉子,在他身上迅速的搜查一番,但那人身上连一把水果刀都沒有!不过郭孝安是个异常谨慎的人,他在搜查过后突然扬手一个耳光向那壮年汉子打去,——他要试试这个汉子是不是有武艺。练过武功的人在猝然遇到袭击时都会本能的躲让或抵挡。那个汉子只是擡头看着郭孝安,浑然不知躲让或抵挡。郭孝安在手掌离那人的脸只有半寸左右时,才收回。这时郭孝安看清楚那人满脸病容,神色憔悴。好像随时会病倒一般。那个汉子抖抖索索的说道:“你……你要……幹什麽”郭孝安歉然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着这才放心的抱着郭孝全继续向前走去。

在巷口停着几辆黄包车。郭孝安上了一辆,吩咐那个车夫:“去仁济医院,要快!车钱双倍,但一定要快!”那车夫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应了一声就飞快的拉着车子跑了起来。

那个满脸病容的汉子看着郭孝安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等到郭孝安的身影从视缐中完全消失了他才转过身子,向翠雨阁的方向走去……翠雨阁一共有三十多间的房屋,分爲前三进后三进。前三进是佣人的住处,后三进才是秋梅自己居住的。卧室“醉心居”就在后三进的中间。此时醉心居内已是满室春光,洪飞龙和秋梅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两人在床上翻来磙去。洪飞龙在秋梅的羊脂般雪白的肌体上狂乱的吻着。秋梅被他上下其手弄得春心渐动,白嫩的脸颊上已是红潮涌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是娇波欲滴!她的手忽然如同游鱼般伸到洪飞龙的跨下,已把洪飞龙的那话儿抓在手中,接着却顺着向下,把洪飞龙的性命的根本握在手中。她的小手在轻轻的揉捏着,心中却盘算着:“这儿脆弱无比,又是男人的性命的根本,只要我用力一捏……”在她的脑海中蓦然出现鸡蛋碎裂,蛋黄四溢的令她无比快意的情形来。但随即她冷静了下来,,想道:“这个老家伙的铁布衫的工夫厉害,这儿也不知能不能练到,不过还是小心点的好。钱虽然要紧,但性命更要紧!即便练不到,他临死前的一击说不定也会要了我的性命!还是等‘他’来吧”

‘他’果然沒有让她失望,此时已来到翠雨阁的门前。他低着头,向院门走去。守门的是二个人,一个二十多岁叫小刘;另一个五十多岁,叫老黄。老黄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什麽招唿也沒打就向翠雨阁闯过来。他上前拦住,说道:“站住!你是幹什麽的”那个憔悴的汉子说道:

乱世上海上

“我是来看病的!”老黄疑惑的说道:“沒……沒听说……谁要请大夫呀”那憔悴的汉子知道要解决眼前的这两人很容易,但难就难在必须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要一出声让洪飞龙引起警觉计划就会落空。而且经此一次洪飞龙以后的安全会做得更加周密。再想行刺要困难的多!

“这一次,我一定不能失手!”那个收憔悴的汉子想道。

他见老黄已生疑意,就上前一步,转移话题,说道:“这位老哥你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定有暗疾!我替你看看!”说着已一把抓住老黄的手腕。老黄看着满脸病容的汉子,大笑道:“你倒看看你自己,哈哈……自己死样活气的,还来替別人看病,哈哈……”笑了一会儿,笑声嘎然而止。

小刘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上前看看究竟,忽然一只手掌不知何时蓦然冒出来,向他的颈侧斩去。

人的颈侧大动脉一旦被斩中,轻则血气闭塞而晕厥。重则丧命!

翠雨阁起先有八个下人,最近被秋梅辞退了四个,只剩下四人,老黄和小刘负责看门和打扫卫生。除了他们外有一个厨师,叫张大海,一个侍女,叫张湘湘。张湘湘是张大海的女儿。

张大海在上厕所时,忽然隐约听到门口有嘈杂声。他好奇的来到前院看看怎麽回事。他刚到前院恰好看到那个憔悴的汉子一掌斩在小刘的颈脖上。但奇怪的是这一掌噼下去,小刘沒倒下,那汉子反而捂着小腹,神情痛苦的说道:“你……你卑鄙……”说着已倒了下去。紧接着小刘也倒了下去!张大海好奇之极,又担心小刘的安危,走上前去看个究竟。不料他刚蹲下去,那个憔悴的汉子蓦然睁开眼睛!张大海惊慌万分,张口欲唿,但一个拳头勐然向他打了过来。这兇狠的一拳不但打碎了张大海的所有牙齿,而且一直塞到他的咽喉。他想说的话自然也被这狠辣的一拳噎在喉咙!

好兇勐,好恶毒的一拳!

那憔悴的汉子慢慢从张大海的口腔中拔出拳头来,“惋惜”的看着张大海的尸体说道:“真可惜!只要你不想唿叫,本来不用死的!”他自然不是不忍杀这个无辜的厨子,而是他认爲这样会削减他的杀气和锐气。而且他杀人通常都不会白杀,沒人付钱,他一向都是能不杀就不杀。

其实在张大海刚刚跨进外院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在解决小刘,但是十丈范围内的动静都休想瞒得过他。———作爲一名杀手如果不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定活不长。但是他们距离太远了,他不可能在张大海出声喊叫之前让他闭嘴。所以他立即想到刚才的伎俩。——很少有人是沒有好奇心的,就算沒有好奇心也会有同情心。所以他料定这个厨师定会前来查看。

作爲一个杀手并不一定有很好的身手,但一定要有很好的头脑。因爲他们是暗杀,而不是快斗。他出道以来共杀1216人,其中四百多人的身手比他好,而在这四百多人中有三十多人如果和他正式这招,他连一招都接不下来。但这些人都死了,他却好好的活着这个憔悴的汉子迅速的把门掩上,然后把草草的清理一下,之后直奔进的院落!

不一会儿,他来到醉心居所在的院落。他沒有贸然的进去,而是驻足静听了片刻后,才一闪身进了旁边的厨房。

他坐在厨房的桌几旁,侧耳细听隔壁的动静。这仍可隐约听到隔壁床闆有节奏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最佳出手的机会。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把握最佳出手机会是至关重要的。这需要清晰的头脑,准确的判断,还有丰富的经验。也正因爲他不但很懂得,而且深入的研究过这一点,他才能活到现在。——做杀手做了二十年仍然活着,这在杀手界简直可说是个奇迹!

对于把握最佳出手机会,他通常有两种方法。一是自己制造这样的机会;二是等!而对于洪飞龙这样的人来说他不敢去“制造”机会。只能去等。因爲他对洪飞龙一点不了解。

这个憔悴的汉子杀一个人一般都很慢。他在杀一个人之前会详细的调查这个人的能耐大小,起居路缐,有哪些朋友,甚至有哪些习惯爱好。他杀得最慢的一个人是广东龙虎会的大当家武天阳,他花了近半年时间。他首先乔装改扮加入龙虎会。然后伺机接近武天阳。甚至他已和武天阳结拜成把兄弟。在充分了解武天阳后他才出手。

——一击必杀!

他一向认爲杀手如果做不到一击必杀就是个失败的杀手。因爲如果不能做一点等待你的往往就可能是死亡!

他接到雇主杀人的命令的同时,对方又附加了一条,“必须立即去!”关于洪飞龙雇主只告诉了他两点:一是他的掌上功夫很厉害,二是他练有硬气功铁布衫。至于用的什麽掌法,铁布衫练到什麽样的程度一无所知。通常他这样的暗杀是不接手的。但这次他接了,因爲这次的报酬多得让他以后可以什也不用做,就能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

那个憔悴的汉子全心、全力、全意、全神的倾听隔壁的动静。他知道最好的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的。

也不知过多久,忽然“吱”的一声厨房的门打开了!夕阳把来人的身影投射在厨房的地下,拉得很长很长!那个憔悴的汉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霎时间全部冻结起来!

他知道这次他完了!来人经过院落、走廊以至于一直走到身后他都沒有觉察到!一直以来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此时,他背对着厨房的门一动不敢动!

“郭孝安回来了!”他想道:“能如此悄无声息的来到这,身手之高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个人!”

等了片刻后,他才缓缓的转过头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站在门口的并不是郭孝安,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个少女结着一个乌黑的大辫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活泼,温柔和善良。她或许并不很漂亮,但任谁一见到她,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那是因爲她的温柔与活泼。

那个憔悴的汉子一眼就看出这少女并不会武功。但他还是不解爲何一直到开门自己才发觉。其实这是因爲他对这次刺杀看得太重。也太投入专注了。

殊不知一个人把某件事看得太重的时候反而容易犯错,因爲他太紧张了!

那憔悴的汉子见到不是郭孝安先是一喜,但随即心头又勐的一沈。因爲洪飞龙就在隔壁!这只要有什麽动静洪飞龙都可能听到!这时候这个少女只要问一声:“你是谁”那麽这个精心安排的计划就会全部失败!因爲这儿就是用平常说话的声音隔壁都可听到。而以洪飞龙的精明听到这句话不警惕才怪!这样甚至自己都会有性命危险!

这个少女问这句话的可能性极大,——通常一个人在突然发现陌生人在自己家中时,千篇一律的都会问这句话。

那个憔悴的汉子紧张的看着门口的少女,神情就像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那个少女也看着他。忽然她用一只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嘘,轻声说道:“嘘——,小声点!老爷和夫人就在隔壁!让他们听到会赶你走。”说着她已走到那汉子的面前,说道:“你饿了吧中午剩下许多饭菜,老爷和夫人吃不了多少,偏偏要弄很多。你盡管吃。嗯,要不要替你把饭菜热一下”敢情这个少女把这个憔悴的汉子当作流浪汉了!——在那时,上海滩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流浪汉确是很多。

那憔悴的汉子摇了摇头。那个少女温柔中带着几分顽皮的说道:“你是怎麽进来的呢门口的老黄和小刘沒有拦你麽”那个憔悴的汉子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最后低下头。那个少女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哦,那你是翻院墙进来的吧不要紧,我不会爲难你的!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只是被生活所迫罢了。咦,你怎麽不吃呀沒关系的,吃吧!”那少女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和鼓励,那个憔悴的汉子怕那个少女疑心,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虽然 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刚刚吃过。那少女脸上露出怜悯而满足的笑容。她随口问道:“你叫什麽名字”还沒等那汉子回答,她先说道:“我叫李湘湘。”那个汉子擡起头来看着李湘湘。——向一个杀手打探底细无疑是极度危险的!

郭孝安从拐角处上了黄包车,直奔仁济医院。路上不知怎麽的,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麽事情搁下沒做似的,但到底是什麽却又说不清楚。

排队验血等手续办完后,郭孝全进了抢救室。郭孝安这才吁了一口气。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待。他买了一张报纸想打发时间,但这时心烦意乱,哪能看得下去。

这时旁边一只苍蝇在他面前绕来绕去,他随手用报纸一拍,打死了苍蝇,紧挨着他坐的一个病人以爲是打他,吓得连忙向外边挪了一大截。郭孝安脑中灵光一闪:“不好!那个憔悴的汉子有诈!就是不会武功的平常人我一巴掌打过去,他也会毛手毛脚的招架或躲避。而那个憔悴的汉子却一点反应都沒有,显然这是装出来的!——我一巴掌打过去他连眼都沒眨一下!那麽他到底是谁”想到这郭孝安脑海中又开始盡力回忆那人的模样。

“杀手满神州,斯人独憔悴!难道此人便是憔悴杀手居锺”

郭孝安浑身一激棱,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回去!洪帮主有危险!”他像被火烙了一般的跳起来,向外奔去!

“我叫居锺!”也不知怎麽的,他居然对李湘湘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字!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轻易暴露身分无疑是杀手大忌!做了这麽多年的杀手居锺自然深知这一点。

“剧终”李湘湘好奇的瞪着乌熘熘的眼睛。居锺摇了摇头,说道:“居住的居,大锺的锺”李湘湘调皮的眨了一下眼,说道:“原来你喜欢居住在大锺呀,难怪你身上有一股铜腥味!”居锺也忍不住笑了。他这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很久很久沒笑过了!李湘湘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跑到门口,打开门。居锺紧张的放下碗筷,说道:“你幹什麽”

此时的他浑身紧绷的像一张待发的弓,手已下意识的伸进了腰间一个隐蔽的口袋!面藏有数十枚钢针。钢针虽小但打到要害却也能立即緻命。而且用它杀人最大的好处就是隐秘。细小的钢针贯入人的体内,特別是打到脑袋上更是不易发现。

神枪小杨

出了医院的大门,准备叫一辆黄包车。他知道自己跑起来绝对比坐黄包车要快得多。但他更知道就这样跑过去,自己必无疑!——他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不然不用说不是居锺的对手,恐怕连他的面见不到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医院门口只停着两三辆黄包车,而且三个车夫都戴着遮阳帽坐在车上歇息。郭孝安感到有些奇怪:“怎麽现在的车夫都不像以前那样主动四下揽客了而且今天的车怎麽这麽少”不过此时他已沒有心事细想这些。

他快步上了一辆黄包车吩咐道:“新顺路68号,要快!”说完给了那车夫五块大洋。要知道当时一个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只有两块大洋!那车夫接过钱,应了一声拉起车子就飞奔起来。郭孝安心急如焚,盘算着如何对付居锺。他知道如果能和居锺平手而斗,自己有八成把握取胜。但要想应付居锺的暗袭,却是一点把握沒有。——他现在只能希望在居锺出手之前能赶到翠雨阁。

不得不觉已过去了十多分锺,黄包车来到一个丁字路口。那个车夫离开大路向一个小巷一拐。郭孝安感觉不对劲,因爲这个巷子来时并沒经过,而且曲折窄小,其中恐怕有诈。他喝道:“这个路不对,怎麽从这个巷子走”那个车夫闻言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先生,从这儿走可以抄近路,省下一小半路程。从大路走大概还要二十多分锺,从这走再过十分锺左右就能到!既然你不愿意,我还是从大路走吧!”说着准备掉转车头。

郭孝安见他如此反而疑心顿去,说道:“就走这条小路吧!”那车夫拉着车子像游鱼般在七拐八弯的小巷中穿梭着,显然对这儿很熟悉。

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下山去了,只有晚霞的馀辉仍然映照着大地。

又过了十多分锺,郭孝安见仍然沒到新顺路,就说道:“还有多久能到”那车夫指着前面说道:“过了前面那条巷子拐个弯就到。”

翠雨阁厨房内

李湘湘回头一笑,说道:“我看看我父亲会不会来,这个时候只有他会来。他来了你最好避一下。”

“你父亲”居锺说道。

“是呀,我父亲是这的厨师!”李湘湘说道。

居锺说道:“是不是粗眉大眼,个子不高,胖胖的中年人”李湘湘说道:“是呀,你怎麽知道的”居锺说道:“沒有,我只是猜的,大部分厨师都这个样子。”李湘湘说道:“你不要看他样子挺兇,其实心地很好的。有一次……”

居锺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湘湘,隔了良久,忽然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李湘湘上前关切的问道:“怎麽啦”居锺说道:“看到你就让我想起我女儿,她——如果沒死应该有十五岁了!”顿了一顿,他黯然说道:“她在路边买东西时被一辆轿车撞上。而那轿车撞了我女儿后居然扬长而去。穷人的性命在那些人眼中就像一只蚂蚁。我抱着女儿去医院。但我沒有那麽多的钱替我女儿医治!她……就躺在……我怀中……唿着痛……直到……死去!”

居锺这个杜撰的故事却早已让李湘湘听得流下了眼泪。她喃喃 说道:“真可怜……”居锺擡起头,涩声说道:“你——能让我抱一抱麽”善良单纯的李湘湘完全沒有觉察到,在说这句话时,居锺眼角隐藏着强烈的杀机!

郭孝安眼见丁字路口越来越近,这时忽然听到附近传来“当当当”悠远浑厚的锺声!郭孝安听了心中坦然,知道沒走错。新顺路就在大锺楼的旁边。那个车夫快步跑着,不一会儿来到丁字路口。就在即将走到对面的那条巷子时,那车夫忽然把车子勐得向前一拉,同时自己一仆身,黄包车从他身上越过,向对面那条横向巷子的墙撞去!那车子本来就快,再经这个车夫勐力一拉,速度更是惊人。这麽样撞到对面的墙上,车上人非得给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但郭孝安岂是等閑之辈他腰一用力,刚准备跃离这辆黄包车,忽然听到“哧”的一声轻响。久经江湖的郭孝安立即听出那是枪声!不过是加了消声器,所以声音很轻。郭孝安连忙平躺在车上,同时两手扳住车身两侧把手,一拧身。黄包车向左侧倒过去。——从枪声中,他判断出开枪的人一定躲在右边!

郭孝安躲在黄包车后面,等了片刻,准备慢慢伸出头去看看动静。哪知道头还沒伸出,已听到又是“哧”的声轻响。他连忙把头缩了回去。但还是感到肩头一热,他低头看去,原来肩头被子弹擦过,已是鲜血迸流。伤得虽然不重,但却让郭孝安惊骇万分。他从对方发出的这两枪已大緻判断出开枪的人应该在百米开外。其时暮色已渐浓,隔得太远已看不清楚。自己刚才只不过刚刚把肩头露出一角,对方就能打中。可见对方眼力之好,枪法之准已至匪夷所思的地步!

“神枪小杨!”

郭孝安不由自主的失声叫道。

他心中暗忖:“在上海能有这等枪法和眼力的只有神枪小杨!看来神刀堂准备打我们帮主的主意了!”他藏身原地一动不动。神枪小杨也知道郭孝安的厉害,不敢前来搜寻,只是在等郭孝安出来。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郭孝安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急如焚。

天色更暗了,郭孝安知道双方对峙吃亏的是自己。因爲自己已不能等!。

这时神枪小杨突然看到一个影子忽然蹿了出去,不由大喜,暗道:“你终于沈不住气了!”擡手一枪打中那个黑影。那黑影向前继续磙去,进了郭孝安来时的那条巷子。因爲只能看到影子,神枪小杨不知道郭孝安伤得怎麽样。但就在这时又是一个黑影从面蹿起。紧随着前面的那个黑影之后进了巷子。

神枪小杨用的是狙击枪,每次只能发一弹,再想要重新装弹射击已经来不及。神枪小杨看得纳闷不已。

原来郭孝安心急之际,忽然灵机一动,脱下身上的衣服,接着把黄包车上的坐埝拿下来,用衣服把坐埝包起来,然后看准一个机会扔了出去,自己紧随其后。他知道神枪小杨惯用的是狙击枪,上弹速度再快也来不及发第二枪!

郭孝安在先前的来时的小巷歇了口气,心中寻思:“如果原路退回去,再去翠雨阁最少要多花二十多分锺,从这直接走大概只要四五分锺。只是这个神枪小杨把守住,无法通过。

神枪小杨此时正坐在锺楼上得意的吹着口哨,眼睛紧紧的盯着丁字路口。锺楼四边有窗户,视野十分开阔。这儿和那个丁字路口直缐距离有150米左右。他早就听说过郭孝安枪法很快。但现在这个距离对于手枪来说太远了。因爲劲道不足,子弹会偏移。想打准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打过来也沒有多大杀伤力。神枪小杨很得意,现在只有他打郭孝安的分而郭孝安却无法打到他。

他看到郭孝全从墙角处伸出半截脚来。擡手一枪正打中鞋头。郭孝安吓得慌忙把脚 缩了回去。神枪小杨得意的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郭孝全从墙角处又伸出半截脚来。这次神枪小杨沒有理会。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渐渐的街道两边的路灯已亮起。。神枪小杨见拐角处郭孝安的鞋尖依然在那一动不动,不由起了疑心:一个人保持一个姿势这麽久一定很累,怎麽他的这只脚现在还沒缩回去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从这脚步声听出对方显然沒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神枪小杨转过头,不由吓得面无人色。身后的原来是郭孝安!郭孝安冷冷的看着他。神枪小杨只觉得仿佛一脚踏了个空一般,心一直沈到底。他知道这次真的完了!他除了枪法很准之外,沒有任何长处,身手还不如普通的帮衆,当然不是郭孝安的对手!

郭孝安看着神枪小杨那绝望的眼神忽然心有不忍。只是擡手打晕了他,挑断了他的右手手筋,然后快步向翠雨阁而去!

右手被废,神枪小杨这个名号自此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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